【丞坤】〈情义至尽〉一发完
·双军官设定，微虐预警。
·人设我的，ballball别上升。
·我把上下合在一起 8300字一发完有点爆字数了，
·或许牛奶可以收获评论么？
正文
01.
“二队，二队带人转移！守住训练场东边。快！”对讲机里传来指挥员的声音，范丞丞啧了一声听从命令准备转移。
两个人的脚步声从身后传到范丞丞的耳朵里。
“糟了。”
范丞丞的枪早就没了弹药，这时候被逮到只能自认倒霉没别的办法。
一前一后两声枪响，本以为会有的彩弹打在身上的细微疼痛没有来临，再转过头去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上靠着树干的蔡徐坤，还有那张好看的冲着他笑的脸。
同着下方迷彩作训服上粘上两团彩弹墨的一队同事。
“谢了老大。”范丞丞冲着蔡徐坤咧嘴傻fufu地笑。蔡徐坤从矮树上下来，同被他击中出局的两位同事打了招呼便向范丞丞的方向走来。
“你啊，就是吃傻了。”拿手戳了戳范丞丞最近带了点肉的脸，蔡徐坤没好气又宠溺地道：“走了，去东边。”
模拟演练最终还是没有悬念地以范丞丞和蔡徐坤所在的二队胜利结束。所谓演练，其实也就是让精英陪着普通特种兵训练而已。累了一天的范丞丞回到寝室便瘫死在床上，有洁癖的蔡徐坤想拦住他又慢了一步。
“起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躺着，脏死了。”
范丞丞在床上打了个滚：“我说老大你成天训练在泥地里瞎混你也没嫌脏，咋现在那么讲究呢？”
蔡徐坤白了范丞丞一眼没有理他，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
“小玫瑰，香喷喷…”
今天的范丞丞作死了么？
作了。
天籁之声儿唱的还没两句，范丞丞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冰冰凉心飞扬。反过神儿来才看见自己脖子上抵着的瑞士军刀。和蔡徐坤那张涨红地恼羞成怒的俊脸。
“你再唱一句试试？”
范丞丞定是不敢了。小野猫炸毛的后果自个儿这身板肯定是受不住。
但不代表范丞丞不敢干别的，比如说把正拿着刀架着自己脖子的小玫瑰搂进怀里再狠狠地欺上他的唇。
事实证明范丞丞就是这样做的。怀里的小玫瑰一瞬间收了刀怕伤了自己的爱人，嘴里的舌霸道又温柔，一点一点地侵占着他的领地，蛮横地在里面留下自己的气味。
一点一点地，连理智都一并吞噬掉的霸道。
蔡徐坤喜欢这样的范丞丞，他从不介意自己的男人霸道，反而会轻轻回应并抬起那好看的眼睛看着他。
接吻中的范丞丞总是喜欢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从哪个偶像剧里学到的狗屁玩意。
而蔡徐坤喜欢分出神来看着他的男人。
看他为了他情动的模样，然后自己偷偷的笑。
02.
“中将，您找我？”范丞丞进了办公室，看着办公室落地窗前背着手看向外方的军装中年男人。
一丝不苟的军装上的军衔，是中将。
“来了啊丞丞。”范中将转过头去，示意范丞丞坐下。
“中将您有什么事么？”
对于这个父亲，范丞丞一向是尊敬但敬畏着的，严密的军衔等级让父子俩在范丞丞很小的时候便有了距离。
他们虽是父子，但总是逃脱不了中将和中校的单方面服从关系。
“昨天的演练，怎么样？”
范丞丞轻描淡写地回答着：“这次一队二队队员的综合素质差距较大，结果并没有什么悬念，但个人认为也起到了模范演练作用。”
范中将点点头：“能教那几个毛头小子点儿也好。”
“嗯。”
气氛突然有些沉默，范丞丞最是了解自己这父亲的性子。沉默下来定是在思考什么事情。索性耐住脾性，静静等着对面这人开口。
两声轻咳，如范丞丞所料。
“关于三天前那次行动的失败，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范丞丞看向范中将的眼神有些了然，父子俩的眼睛对视着，眸子里闪着同样的光。
“不对劲。”
“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啊…”范中将看向范丞丞的目光带着骄傲和欣赏。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小被自己压着做事，反倒压出来几分叛逆性子。一直担心那性子会毁了范丞丞，但所幸入伍后有个一路陪着他的蔡徐坤。
蔡徐坤性子稳，大事小事都能摁着范丞丞点。
虽然完全忽视着上校中校的级别差，范丞丞没大没小一口一个老大。但不得不说他俩的确算得上军中最强的单兵之王。
或许说是双兵，更为合适。
“蔡上校是什么意思？”
范丞丞挠了挠头：“其实我也说不出来什么破绽，只是我的直觉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我跟老大回到军里把细节又理了一遍，实在是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中将赞同的点点头，同样的事情他和军里的指挥员也做了一遍，左右实在没什么破绽，就是觉得不对劲罢了。
“所以蔡上校的意思是没问题？”
范丞丞点头：“您也知道，老大比较理智，只注重证据。直觉什么的…”
“也对。”范中校点点头：“他做的也未必不对。”
“回去通知一下，明晚开会。”
“是。”
“丞丞，”范丞丞打算开门的瞬间，范中将出声喊住了他。
“嗯？”
范中将看向他的眼光有些复杂，范丞丞看不懂。
“你觉得，军里，有老鼠么？”
03.
蔡徐坤去出任务了，范丞丞躺在床上回想着三天前的行动。
探子传来的消息，K集团的一个下线近期将会在一个废旧工厂出现交头，传达讯息。下线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但是据传言说此次传递的信息，和一直下落不明的太子爷有关。
那就是条大鱼了。
消息真假不定，军中派蔡徐坤和范丞丞带队过去蹲点。
一个小队人悄无声息地靠近，前去探号子的人戏剧性的和拆迁队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拆迁？”范丞丞皱着眉头，听着踩点的几个人回来汇报。
“对，二哥，据说是年初就开始办手续的项目，手续很全，政府最近批下来的。刚刚叫兄弟们去证实了。”
蔡徐坤的眉眼同样充满着疑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轻开口道：“定向爆破么？”
“是的，今天上午各部位已经准备就绪，原定下午三点开始。”
“三点？”范丞丞看了看腕表，指针指向了两点四十。
“探子报回来的情报是四点半没错吧？”
“是。开会的时候中将特地强调了，”
“那就不对了，爆破过后一个半小时，这里几乎没有任何掩体，而且进出都会被封锁，谁也不会找这样一个地方。”蔡徐坤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会不会换地方了？”一旁的朱正廷问。
范丞丞接话：“前线消息有误？”
蔡徐坤皱了皱鼻子，那是他犹豫不决时候的小动作：“不好说…”
“前线很少有误。”
“…那是…暴露了？”
蔡徐坤摇头：“应该不会，出发前我们刚和前线进行最近一次接头，当时没发现任何异样。”
“这边留两个弟兄在车里盯梢，联系总部那边要求警方配合，对所有参与拆迁人员的基本信息进行核对，进出口拆迁现场严密监控。”几人一阵沉默，蔡徐坤最后下命令道：“别都在这扎堆杵着，分散开来注意周围。”
“是！”
蔡徐坤和范丞丞和K集团是熟脸照面，所以两个人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停在不远处的车里等消息。
其实两人的长相实在不适合做特种兵，两张见了一面就再也不会忘记的雕刻俊脸，一个一脸单纯却偶尔闪过狡猾的小表情，一个带了几分柔意一眸一笑勾人的不行却怎么也不失硬气。
太容易被记住了。
“哎老大，你不是原来打算今天出来到这附近买东西的么？”范丞丞胡乱观察时看到了蔡徐坤昨天下午给他提到的美食街，冲着蔡徐坤指了指美食街大大的招牌。
蔡徐坤愣了一下，随后伸手点了范丞丞的额头：“这里有家小龙虾，明昊说特别好吃。前两天在泰国出任务的时候你不是逮着一只大龙虾不愿意松手么，我本来打算过来给你买回去吃来着，谁知道出任务了。”
“原来老大是为了我啊。”范丞丞冲蔡徐坤笑的开心八颗大牙露了出来，也不顾正在出任务就把人搂进怀里。
“喂！”蔡徐坤看着不远处奶茶店里的同事：“放开我！还出任务呢！”
“怕什么，反正看不见。”
车窗上的黑色薄膜似乎可以隐藏很多事情，罪恶，爱情，欣喜，一切秘密。
那是潘多拉魔盒的封口，那是阻挡着罪恶和秘密的屏障。
看不见任何。
侦查不是很顺利，直到最后军方和警方都没有发现有可疑人物进行交易。
当上方命令收队的时候，范丞丞下了伪装车辆和蔡徐坤往回走去汇合。总觉得有某些环节出了差错。
看着在一旁用内线汇报侦查状况的蔡徐坤，范丞丞没去打扰他，自顾自地往拆迁现场走去。
他是个随性的人，他更愿意随着自己的直觉去做点什么。
拉开封锁线独自往废墟的方向走去，他需要进到里面。
他的直觉告诉他，里面或许有什么。
周围的断壁残垣混杂着狰狞探出头的钢筋，灰白色混凝土墙坍塌叠加扣成的世界。爆破的扬尘让这个空间莫名有了几分尘埃的朦胧感，连着空气中弥漫的厚重灰尘的陈旧肮脏气味。
范丞丞独自站在废墟中央，他需要找到这看似完美的一切中到底有什么破绽。
范丞丞踏上了一根钢筋板。
就在那一瞬间，这片脆弱空间的平衡被打破，大片的灰尘滚落下来，范丞丞听到了石块塌陷挪动的声音。
靠了。
特种兵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护住头部，迅速向入口处尽可能的移动。几乎是一瞬间，自己的衣领被一股力量抓住，带着他迅速向空旷地带滚动出去。范丞丞睁开眼，对上的是蔡徐坤那张惊魂未定又担忧的脸。
“谁他妈允许你擅自行动的！定向爆破后的楼基不稳定你他妈不知道么！”蔡徐坤红着眼冲着范丞丞吼，话里带着几分极力克制的颤抖。
他的小玫瑰被吓着了。
范丞丞搂紧了还抱着他的人儿，轻轻拍着蔡徐坤的背。
“别怕别怕，我没事。谢谢你老大。”
“谢你个大头鬼！我要不来…你…”蔡徐坤瞪着范丞丞，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有点充血。
“不会的老大。”范丞丞亲了亲蔡徐坤有点灰尘的脸颊：“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而且…”见怀里的小猫情绪被自己安抚地稳定下来，范丞丞语气又变得不正经起来：“不是还有你呢么老大。”
“咳咳。”头顶传来黄明昊恶劣的咳嗽声。两个人齐刷刷转头对上一众兄弟戏谑的眼神。
“亲够抱够了能起来了吧大哥二哥？”
两个人脸上浮上不自然的绯红，瞬间蹦起来分开老远。
“看什么看！收拾收拾勘查现场然后收队！！”
二次塌方被范丞丞误打误撞给触发了，眼下的废墟再没有危险塌方的可能。在蔡徐坤黑漆漆地脸色里，范丞丞硬着头皮指挥着人搜查着被自己捣鼓出来的废墟。
“上校，这是你的手链吧。”朱正廷挥舞着手里的银链子。
蔡徐坤摸了摸口袋，发现里面确实没东西。每次出任务为了行动，蔡徐坤都会把范丞丞送给自己的手链取下来放进口袋里。
“应该刚刚打滚的时候滑掉了。”朱正廷把手链递给蔡徐坤：“差一点儿队长和丞丞的定情信物就没了哈哈哈哈”
“没事儿。”范丞丞一把把他的小玫瑰搂进怀里：“丢了大不了我再送他就是。”
蔡徐坤笑着，看了一眼范丞丞搭在自己左肩上的手腕，上边的腕表指针刚刚好好指向四和五中间的地方。
“那边来了消息。”回到军里，中将一脸严肃。
“那边信息交接成功。”
04.
“或许就是改地方了吧。”范丞丞摇了摇脑袋，强行命令自己闭眼睡觉。
脑海里还是回想着范中将在他临出门时的最后一句话。
“你觉得军中，有老鼠么？”
老鼠。
范丞丞的眼前闪过许多个冲着他笑的熟悉的脸，黄明昊，朱正廷，李权哲，王子异…
不会的。
不会有老鼠的。
蔡徐坤不在，范丞丞一边愿平安一边睡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05.
“这次K方太子爷会亲自交接从军中拿到的细菌原本，原本保活时长很短，消息的精准度非常高，全体现在整装向现场移动，我向上当递交警力配合申请！”
“是！”
范丞丞一边检查装备，心里还是一直回想着范中将的那句话。烦躁的难受，范丞丞看向身旁的蔡徐坤。
“老大。”
蔡徐坤闻声转过头去，好看的眼睛和范丞丞对视，那双水眸里净是柔情。“怎么了？”
“你说我们这群弟兄…”范丞丞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整装待发的几人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秘密呢？”
蔡徐坤愣了一下，指尖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每个人都有秘密，或许我们和他们之间并不了解，也说不定。”
范丞丞检查了弹夹，把手枪插进腰间的枪袋里。
他冲着蔡徐坤笑。
“不管了，反正我了解老大这就够了。”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车里，距情报这次行动K社那方会动火，保不齐是场恶战，谁也没那么心思再去开玩笑。
距离目标工厂四百米左右，军车借着夜色寻找掩体停了下来。
“蔡徐坤整队，丞丞，你过来一下。”
以往的范中将时常不放心儿子，每次行动前都要唠叨范丞丞几句，众人习以为常都没往心里去。
范丞丞坐进范中将的车里。
“丞丞，这次行动抓不抓得到太子爷不重要。”范中将看着自己的儿子开口：“我设了一个局，这次安排进工厂的军力除了你们这队以外还有另外一队，分别从南北两侧进厂。你们互相并不知道彼此。”
“所以，老鼠也不知道。”
范丞丞几乎是一瞬间听懂了范中将的意思，心里对自己这个父亲的敬佩更是多了些许。
一副局中局，黑棋远不及白棋的数量，连同那掺进白棋的伪棋，打从进厂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白棋围了城池，再也没有翻盘而生的余地。
“这里无线电会受到干扰，所以我没有办法及时得知厂里的情况。”
“我待会进行部署，会安排你们分散行动。你不用到我给你部署的指定位置，直接去厂房制高点狙掉。有事情利用应急线路及时联系我。”
“是！”
下了车的范丞丞隐隐约约有些兴奋，这是他入伍一来第一次在局中局的上帝视角观看整个战场。
但在灰色水泥罐间架起狙击枪后，那点隐隐约约的兴奋便被惶恐掩盖了去。
他有些害怕，怕进入自己视镜正中的，是他平时出生入死一起插科打诨的兄弟。
一楼厂房有枪声响起，范丞丞知道军方和K社开始交火了。楼下不断传来的声响让范丞丞握紧了手中的狙击枪。
专业素养让他并没有丝毫慌乱，他站在制高点处透过瞄准镜观察着整个大厂。
他看到了背对背在掩体后的黄明昊和朱正廷，还有独自在集装箱后狙人的李权哲。
一切仿佛风平浪静，除了两队人马相遇时彼此眼中的惊讶。
范丞丞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比起能抓到人，他更不想亲自发现往日的兄弟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
稍微松懈之际，范丞丞突然注意到二层圆筒后有两个可疑人物。在夜色里有掩体的遮挡看不清衣物，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在微弱灯光下反射的光。
条件反射，范丞丞一瞬间判断结束这两人绝非队里的人，大部队都还在一楼被K社不是很多的火力佯装牵制着，此时脱离人群的，定是K社的人在传递原本。
下一秒，范丞丞扣动了扳机，透过横放圆筒的中空狙中了右边那人的大腿，另一个人应声而逃，隐约间还能看到手里带走了那反光的物料。
逃跑的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中，范丞丞知道定是跑了一个。打开腰间的枪袋扣上手枪，开始向二楼移动，想要控制住被他限制住行动的右边那人。
当范丞丞看到二楼原地靠着水泥圆筒躺着的，一动不动的，大腿往外冒着血的蔡徐坤时，整个世界仿佛都静了下来。
他听不到楼下的吵闹喧嚣，听不到耳边一声声炸开的枪响。耳边只有蔡徐坤微弱又带着痛苦气息的喘息。
还有那张好看的，熟悉的，无数个日夜一起度过的，常常带着爱意看着自己的，蔡徐坤的那张范丞丞早已深深刻进骨子里的脸。
“…老大，你的腿怎么了？”
不是他。
不是他。
范丞丞几乎用恳求地目光看着不远处蔡徐坤的那张脸，他在一瞬间甚至想跪在地上，想不去发现那场交易不去开枪。
拜托，告诉我不是你，随便，随便什么理由都好，告诉我不是你，告诉我不是。
告诉我你不是，我的…爱人啊。
残忍的，名叫命运的恶劣操控者总不会让人如意。喘息着的人虚弱地笑着，眉眼间都是范丞丞曾经熟悉的模样。
“别骗自己了…丞丞。”
那双眼温柔地看着他。
“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有点艰难地转过身，看向了三楼范丞丞没来得及卸掉的狙击枪。
“这样啊…一开始中将就设了这个局是吧…”
蔡徐坤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只是没想到啊，最终捉到我的，竟然是你啊…”
范丞丞疯了似地摇头，连带着踉跄地走了几步跪在了蔡徐坤的身边，一把把那人搂进怀里。
一模一样的触感，还是那具能摸到骨头瘦的让人心疼的身子。
范丞丞死死地抱着蔡徐坤：“不是的你告诉我不是的！我求你了老大，你告诉我不是你，你说啊…”
“你说啊！”
“你说啊！！”
拼命地摇着怀里一动不动笑着看着他的人儿，范丞丞破了音的沙哑嘶吼被掩盖在层层枪声下。
那一声声枪响，仿佛一点没有遗漏地打进了范丞丞的心上。
怀里的人嘴角含笑，脸边却又液体顺着精致的颊一滴一滴的滑落。
“是真的啊…丞丞。”
“是真的啊…”
仿佛发条被耗尽圈数的娃娃，范丞丞一瞬间停了下来，死死抓住蔡徐坤的手垂下，一动不动地放在两边。
他机械地把头埋进蔡徐坤那熟悉的颈窝里，一下又一下地贪婪的闻着那个人身上的熟悉的玫瑰香气。
香气还在，还是那么熟悉，仿佛这个人还在。
这个人还在。
蔡徐坤感到有大把的液体顺着自己的颈窝一点一点流到他心脏的位置。
很咸，很疼。
两个人没有说话，两个人在战火中彼此靠着，却谁也没有再伸出手来拥住谁。
中将的儿子同K社头目的儿子。
他们的感情仿佛从开始就是个笑话。
“哈…”范丞丞冷不丁地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松开怀里的人，范丞丞的那双眼通红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人。
那无数个日夜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
他们离得很近，左右没有十公分的距离，范丞丞只要稍稍前倾就能够含住蔡徐坤的唇。
他们又很远。
他们在岸的两边。
摇摇晃晃地站起，范丞丞似乎脱了力踉跄的不行。
似乎再也没有站稳。
他明白了，明白了所有他想不通的事情。
上次行动根本没有换地方，那条和自己送给蔡徐坤的一模一样的被朱正廷捡到的手链，就是他们交换信息的媒介。
如果消息没有被探子打探，那给自己买小龙虾就是最好的掩护。
如果自己没有踏进那块地方造成二次塌方又被蔡徐坤救起，想来蔡徐坤肯定会以调查为由再进去那块废墟。
看向蔡徐坤空空如也的手腕，范丞丞知道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串光亮就是细菌原本的载体。
他送给蔡徐坤的手链。
那是他特地选的，垂下的正方体里可以对半打开，里边被他放进了好闻的，托人从国外特地带来的驱蚊香氛。
蔡徐坤怕虫，可偏偏又是招虫体质，每次都烦的不行。
现在却成了向K社传递信息的最好载体。
“蔡徐坤…”范丞丞一字一句地喊着那人的名字。
蔡徐坤眼角的苦涩一点点地放大，他知道的。
他再也听不到那句老大。
“到底什么是真的…”
范丞丞看着他，那双平时呆呆又可爱的眸里溢满了悲伤。
蔡徐坤仰起头，那双好看的眼弯出好看的弧度，对着他。
像每一个日夜，他说着爱他那样。
“除了我爱你，都是假的。”
“除了我爱你…”
蔡徐坤哭了。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顺着好看的脸颊哭的像个三岁的孩子。
他不是没哭过，但范丞丞在他每次落泪的下一秒就会把他搂进怀里。
可这次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范丞丞摸向腰间的枪。
蔡徐坤冲着他摇摇头：“我不会反抗的…”
那双洁白的手腕伸向了范丞丞。
“把我捉起来吧，丞丞。”
“落进你手里，其实也够了…”
范丞丞抬起了手。
枪响。
05.
蔡徐坤放大了眸子看着范丞丞血流不止地右大腿。
“丞丞…？”
范丞丞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拽住蔡徐坤的领子狠狠地印上他的唇。
范丞丞的吻并不温柔，只几秒两人的口腔就布满了血腥味。
蔡徐坤慢慢回应着他的吻，两个人撕咬着，像末日地困兽般谁都没有放过谁。直到两人的血和唾液交织在一起，直到两人大腿上流出的血溢成了一团绯色湖泊。
是范丞丞先放开蔡徐坤的。
“你，赶紧给我滚…”范丞丞挣扎着站起，拉着蔡徐坤的领子把人往外推：“跟着就在外边接应你的人，赶紧他妈的给我滚，别叫我再看见你。”
“丞丞…”
“我他妈叫你滚啊！！”范丞丞吼着，拉开蔡徐坤腰间的紧急通讯器摁下按钮。
“军方。”
“August范丞丞请求自首。”
“再重申一边，August范丞丞请求自首，重轻发落！”
下一秒。
范丞丞掐断了通讯器。
楼下一阵躁动，范丞丞最后冲着蔡徐坤笑了。
蔡徐坤被范丞丞推进了涌上来的人群，那人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没人知道到底谁是谁，在他们眼里，蔡徐坤还是蔡徐坤。
蔡徐坤知道范丞丞是铁了心要帮自己顶过这段时间。他知道以他的身份，进了号子死刑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范丞丞就会以扰乱公务罪获刑一年左右。而自己，依旧是那个K社的太子爷。
他同样知道，自己只有活着，才能再看到范丞丞哪怕一眼。
他知道。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那个露着白牙冲着他笑的少年。
在隔着茫茫人海和无数只枪支弹药间，回过头看向他最后一眼。
然后。
彻底诀别了。
他们殊途，但他们不再同归。
他们再也没有资格并肩沦陷。
他们还爱着。
但他们不能再爱了。
范丞丞放走了他，已经是对这段感情最大的认证。
终归还是自己负了他。
亦或是，在那个笑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咧开嘴喊他老大的时候，那个自己，本不该心动。
他本该情冷，却无奈何情动。
那是他唯一的太阳，他无法控制追逐他。
可他终归黑暗，而他的太阳面前是整个光明世界。
再见了，范丞丞。
再见。
06.
监狱的门被缓缓打开，黄明昊几个人因为有任务没能来接。
外边的天空，自范丞丞因徇私和扰乱公务罪被判了一年半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监狱的后方是一条萧条的街道，在街道的一角，停了一辆不起眼没有挂牌的黑色越野。
范丞丞看向越野的后座，后座上的人也在看他。
黑色的太阳膜。
范丞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车后方。
他本不该看到任何，那只是一个普通越野一片膝黑的后座玻璃罢。
可他却和车后坐着的，一动不动地看向他的男人一动不动地对视着。
车窗隔着里外，但他们都清楚。
那扇窗，永远不会摇下了。
范丞丞穿了一身白衣，而车窗里的男人隐没在一袭黑暗里。
他们是耶稣与撒旦。
他们终究非此也不会是彼。
“开车。”车里人强迫自己别过头，吩咐着前排的司机。
越野扬尘而去，留下范丞丞一人在这片寂静里没了动作。
衣角被拽住，范丞丞低下头去。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双手捧着一串亮晶晶的东西。
“这是刚刚车上那位漂亮叔叔让我给你的。”
范丞丞认得它，那是他送给蔡徐坤的那条手链。
打开中间的方形盒子，一张纸条洋洋洒洒几个字。
范丞丞笑了，笑着笑着就迎着风哭了。纸条从指尖溜走合着被风刮起的调皮树叶卷向地面。
字迹朝上落地，字不多。
两个字。
不见。
上了高速的蔡徐坤面无表情地落着泪。
他看到了，在车子发动的那一刻起，范丞丞陌声说出的话语。
那个唇形他太过熟悉。
字不多，两个字而已。
“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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